白鹿原上的史诗巨著——陈忠实《白鹿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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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白鹿原》荣获中国当代长篇小说最高成就奖——第四届茅盾文学奖，并先后被翻译成法、日、韩等多种语言在世界各地传播。从1992年发表至今，这部50余万字的长篇小说被改编成同名电影、电视剧、话剧、舞剧、秦腔等多种艺术形式，剧中的故事情节和人物早已深入人心。

小说以陕西关中地区白鹿原上的白鹿村为缩影，通过讲述白姓和鹿姓两大家族祖孙三代的恩怨纷争，艺术地表现了从清朝末年到20世纪四五十年代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历史巨变。小说中塑造的白嘉轩、鹿子霖、朱先生、田小娥、黑娃、白灵等人物形象不仅为中国当代长篇小说的人物画廊增添了一个个鲜活的典型人物，还在世界文学人物画廊中拥有他们独特的位置。

《白鹿原》的作者陈忠实，1942年出生于陕西省西安灞桥区、白鹿原北坡下的西蒋村，在这里生活、成长，在这片黄土地上挖野菜、拾柴火，对于白鹿原以及它的传说再熟悉不过。成年后的陈忠实热爱文学，虽考大学落榜，但他依然笔耕不辍。

20世纪80年代初，文学界兴起了一股“反思文学”的创作潮流，这种潮流在此后逐步泛化为当时一种普遍的文学精神。这期间的长篇创作，在对民族历史文化的反思方面，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正是在这样的文学思潮之中，陈忠实在创作了一些中、短篇小说后，开始构思长篇小说《白鹿原》。

为了更加了解白鹿原，陈忠实走访了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从他们的记忆中去找寻家族历史记忆的残片。但是这些还不够翔实，1986年4月，他蹚过灞河，坐上公共汽车前往蓝田县搜集资料，之后在长安和咸宁，他选择了三个紧紧包围着西安的县，钻研县志，在故纸堆中一点点去搜寻他想要的信息。在这种踏勘、访谈和读史的过程中，陈忠实的小说胚胎渐渐生成，并慢慢发育丰满起来—— 《白鹿原》中的儒者朱先生，就是以蓝田县清末举人牛兆濂为原型而塑造出来的；白灵的原型，是从党史回忆录里找出来的；田小娥则是从《蓝田县志》节妇烈女卷的阅读中萌发创造出来的。《白鹿原》里的一个个人物都来自这片土地，这些人不是凭空生出来的，他们都有根可寻。

经过两年的构思酝酿和材料准备，1988年4月，陈忠实在草稿本上写下了《白鹿原》的第一行字。后来他回忆道：“那一刻，整个心理感觉已经进入我的父辈爷爷辈老爷爷辈生活过的这座古原的沉重的历史烟云之中了。”创作时的陈忠实简朴而从容，他把自己关在老家的祖屋里，坐在沙发上，把一个大笔记本放在膝盖上，很舒服地写，一点儿也不着急。1989年1月，他用了将近一年时间完成初稿，此后又耗时两年精心修改。

1992年1月29日，在写完鹿子霖的死亡后，陈忠实放下笔，陷入一种无知觉的状态。久久地，他仿佛从一个漫长而黑暗的隧道摸着爬着走出来，刚走到洞口看见光亮时，竟然有一种忍受不住光明刺激的晕眩感。

从准备到完成历时6年，陈忠实诚惶诚恐地将自己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交给了人民文学出版社，甚至说出“这是将我的生命交付了出来”的话语。在等待回音的日子里，他十分忐忑，他计算着这么长一部小说从责编到编辑室主任，再到社领导，等手稿审阅完，至少得两个月。但没想到的是，交稿后第20天，陈忠实就收到了出版社的来信，信里全面肯定了这篇小说，评价非常好，这让陈忠实感动不已。

而收到沉甸甸手稿的人民文学出版社，也没有辜负陈忠实的“生命之托”。他们在最短时间内完成了三级审稿，并于1992年底将《白鹿原》在文学期刊《当代》杂志上分两期跨年度连载，单行本于1993年6月发行，首印15000册。

《白鹿原》一经推出，立即获得评论界以及广大读者的高度赞誉。在随后5个月时间内，《白鹿原》连续加印6次，累计印数达到565000册，一时间可谓“洛阳纸贵”。那个时代，没有任何宣传营销，《白鹿原》所引发的轰动效应完全凭借作品自身独特的魅力，并且这种魅力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减反增。文学评论家白烨曾评价道：“《白鹿原》本身就是几乎总括了新时期中国文学全部思考、全部收获的史诗性作品。”

20多年来，读者对于《白鹿原》的阅读和理解仍在持续，作品的社会影响与时俱增，它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的地位与意义都是不容低估的。

（李琼）

【人物档案】

陈忠实

1942年生于陕西西安。中国当代著名作家，曾任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陕西省作家协会名誉主席、党组成员。其代表作有短篇小说集《乡村》，中篇小说集《初夏》《四妹子》等。《白鹿原》曾获第四届茅盾文学奖。

主编/白烨 副主编/卓今 湖南电子音像出版社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