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朵美丽的花

——《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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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小花》故事取材于前涉的长篇小说《桐柏英雄》，其主要描写的是1947年解放军由战略防御到战略反攻这个关键历史转折时期发生的故事。1979年，中国正处于打开国门、放眼世界的初期。电影《小花》摄制组在拍摄此片时，从内容到形式的探索都带有一定的“叛逆”性质，尝试用一种全新的角度和语言对剧情进行叙述，其音乐的创作也不例外。

作曲家王酩在为电影《小花》配乐时，导演王铮便提出了期望，要“以全新的视角来审视40年代的战争，要写人物的命运，能够‘讲真话、写真情’”。导演的期望使该片呈现出与以往中国电影音乐迥然不同的音乐风格。随着影片在全国放映，《小花》可谓“香”遍全国，各种荣誉接踵而来。1980年，在第三届中国电影百花奖评奖中，《小花》一举夺得最佳故事片奖、最佳音乐奖等四大奖项。

《绒花》是曲作者王酩跟随剧组实地采风时，以大别山区的山歌为素材创作的一首感人至深的歌曲。它借花喻人，歌颂了革命战争时期顶天立地、不屈不挠的女英雄形象。作曲家的配乐并没有“循规蹈矩”，而是采用了一种“音画对立”的手法，以抒情颂歌的形式，成功塑造出一位善良、果敢的女游击队长的形象。“世上有朵美丽的花，那是青春吐芳华，铮铮硬骨绽花开，漓漓鲜血染红它”，曲调一开始便以优美抒情的旋律塑造出剧中女性柔美的性格，副歌部分多次出现的三连音和呼唤式的长音音调，为赞颂剧中人翠姑的崇高革命理想和坚定信念作了层层铺垫，配合着电影画面中翠姑满脸污垢、双膝鲜血淋漓地跪着在石梯上艰难攀登的画面，可谓情深意笃，感人肺腑，引起了观众的强烈共鸣。受“文革”以来电影音乐符号化因素的影响，写“情”成为音乐艺术的禁区，而出现在革命战争题材中的抒情歌曲少之又少。《绒花》的诞生，开创了“文革”后革命战争题材影片运用抒情歌曲的先河，因此被称为“1979年影坛上出现的一朵奇异的小花”。

伴随着电影《小花》的成功，插曲《绒花》蜚声乐坛，其传播度甚至超过了电影本身，成为时代经典。然而这首歌曲在当时仍经历了所谓的“阵痛”——首唱者李谷一大胆地运用气声唱法来表现剧中人物的命运和赞叹之情，在当时却遭到诸多专业人士的批判。为此，音乐界还掀起了关于气声唱法、抒情歌曲的创作能否运用于革命战争题材的大讨论，认为这种唱法和作品属“小资情调”，有“黄色歌曲”之嫌。但歌曲《绒花》1980年成功入选由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文艺部与《歌曲》编辑部联合举办的“听众最喜爱的十五首广播歌曲评选”，这有力地证明歌曲《绒花》不仅让音乐的本质得到回归，也让听众重温了音乐带来的美感，更激发起人们去追求一种向上的人性美和人情味，因此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认可和肯定。

2017年，改编自严歌苓同名小说的电影《芳华》在全国上映，歌曲《绒花》再次出现在荧屏，重新回到人们的视线中。《绒花》与电影《芳华》的“格调”颇为一致——都流淌着斑驳时光，凝聚着青葱岁月，演绎着豆蔻年华。歌曲诠释了剧中人物的芳华人生，可谓“青春是你我的《芳华》，盛开的《绒花》”。

无论是数十年前的电影《小花》，还是后来的电影《芳华》，歌曲《绒花》都很好地诠释了剧中的人物形象。这首集艺术性与时代感于一体的抒情歌曲，以真挚的情感、纯净的旋律，穿透两代人的灵魂。歌词中描写的“绒花”坚忍不屈、顽强绽放，是英雄之花，也是革命英雄主义的象征。这大概就是这首歌曲历久弥新，给人激励和启迪的魅力所在吧。

（晋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