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问个不休 ——《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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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中国改革开放进入第8个年头。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我国的社会生产力和物质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与此同时，人们对于丰富精神生活的需求也愈发强烈，特别是青年一代开始向往和追求更加自我、更加个性化的生活和精神状态。这一时期，随着中国对外交流的逐步深入，一些西方流行文化艺术也慢慢被中国的青年人感知和接受，并衍生为标榜自我、彰显个性的符号，摇滚乐便是其中之一。在那个思潮涌动的时代，崔健和他的《一无所有》变成了一把钥匙，打开了青年人的心锁，把他们想说却又说不出来的话，都给唱了出来。崔健曾经是北京歌舞团的一名小号手。1984年，他和团里的朋友组成了“七合板”乐队，主要在北京演出西方流行音乐。对西方流行音乐有浓厚兴趣的他，萌生了自己创作音乐的想法。1986年，为纪念国际和平年，中国内地的音乐人开始筹划举办百名歌星演唱会，名不见经传的崔健为此创作了歌曲《一无所有》，歌曲获得了时任东方歌舞团团长王昆的认可，在她的推荐下，崔健获得了登台演出的机会。

1986年5月的一天，崔健和他的乐队在北京工人体育场演唱了这首《一无所有》。当时，作为主唱的崔健留着长发、敞怀穿着蓝色大褂，一只裤腿还系在小腿的位置，这种以往从未有过的舞台形象，给观众带来了极大的震撼。崔健通过摇滚乐的形式诠释了20世纪80年代青年人的迷惘与渴望，以及思考与觉醒。演出结束后，观众的反应非常热烈，台下的人一下子都站起来了，像赢得了比赛一样兴奋欢呼。

彼时的崔健或许没有意识到，这次演出之后，他和这首歌会成为中国音乐史上的一座里程碑——中国内地的摇滚乐仿佛在那一瞬间完成了从无到有的转变，曾经“一无所有”的中国摇滚乐，即将迎来一个蓬勃发展的时期。随着社会思想的不断解放，崔健和他的摇滚乐也开始被更多的人理解和接受。在《一无所有》问世两年后，人民日报以一篇《从〈一无所有〉说到摇滚乐——崔健的作品为什么受欢迎》作为文艺版头条发表，较为详细地讨论了崔健和《一无所有》受到人民群众欢迎的原因，肯定了摇滚乐作为一种音乐文化、一种艺术流派在中国的存在意义。在此之后，中国内地涌现出了一大批优秀的摇滚音乐人和摇滚音乐作品。

1989年，崔健第一张个人专辑《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出版发行，这也是中国内地第一张真正意义上的摇滚乐专辑，其后黑豹乐队、唐朝乐队、指南针乐队、窦唯、张楚、何勇、郑钧陆续发表摇滚乐专辑；1994年，“摇滚中国乐势力”演唱会在香港红磡体育馆举办。也就在这一年，“鲍家街43号”乐队在中央音乐学院成立，汪峰担任主唱，来自西安的歌手许巍签约红星生产社，发行单曲《两天》和《青鸟》，中国摇滚音乐市场盛况空前。

30多年过去了，摇滚乐作为一种精神图腾，影响了一代又一代青年人。崔健和他的《一无所有》依然清晰地留在一代人的记忆里，人们仍然愿意相信：即使有一天崔健不再歌唱，“摇滚不死”的故事也仍然还会有人续写。

（彭博）